《尚书孔传》的研究价值及《孔传类诂》的编制依据

2025-10-19 16:19: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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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子:

泰山学院邵妍教授《<尚书孔传>训诂研究》一书,2024年12月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。该书以《尚书孔传》(或称“孔传”)为研究对象,通过对《孔传》文本的彻底厘析,分类归纳出其注解《尚书》的训诂内容、训诂方法,总结其训诂体系,分析《孔传》的学术价值及在训诂学史上的地位。

《尚书孔传》,即孔安国为《尚书》作的注释,经过宋元明清时期学者的考证,到乾隆官修的《四库全书总目》,明确认定非汉孔安国注,而大约是晋人的伪作,学术界称之为“伪孔传”。但是,真伪问题不能成为研究的任何障碍。因为所谓伪书,只是说《尚书孔传》不是汉代孔安国所着,但其作为晋人的作品,《孔传》依然是非常重要的学术资料。黄侃《汉唐玄学论》云:“书籍有真伪,学术但论是非。”

下面摘选书中探讨《尚书孔传》重要研究价值,以及《尚书孔传类诂》这一重要学术成果的编制依据两部分内容,与读者共享:

《尚书孔传》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

首先,《尚书孔传》完整。《孔传》是唐以前唯一一个流传下来的对《尚书》全面作注的材料。马融、郑玄、王肃的《尚书》注都已经不传了,现在见到的都是后代辑本。虽然笔者不敢说《孔传》一定比马、郑、王注水平高,但仅就文献材料的完整性来说,《孔传》确实具有不可磨灭、不可代替的价值。而且《孔传》的训诂色彩浓厚,这是值得研究的客观原因。

其次,《尚书孔传》对后世影响非常大。隋唐之际,权威经学家相信孔传本《古文尚书》为真,且篇目比之马、郑、王注本为备,故陆德明《经典释文》、颜师古《五经定本》,以及孔颖达《五经正义》均使用孔传本,而没有选马、郑、王注本。由于《五经正义》是官修定本,加之科举考试的导向作用,使得《尚书孔传》逐渐盛行,而马、郑、王注逐渐亡佚。此后的《尚书》研究者无不受《孔传》的影响。

再次,前人对《尚书孔传》的研究少。宋代开始对《古文尚书》展开疑辨,且不断有人怀疑,到清代阎若璩、惠栋研究认为,孔传本《古文尚书》是伪书已成定案。由于对孔传本的否定,所以清代乾嘉以来,学者对于《尚书孔传》比较排斥,认为它价值不高,研究的学者也不多,大部分研究者都在搜集整理马、郑、王注。像孙星衍《尚书今古文注疏》,王鸣盛《尚书后案》等,都比较排斥孔传本《古文尚书》。但无论怎么轻视和排斥《孔传》,都不能百分之百地否定它。像《尚书后案》虽然专门以郑注为标准,但同时也附上了《孔传》,有时甚至用《孔传》来串解经义。吴承仕《经典释文叙录疏证》中说:“此本虽伪,尚完备无缺,固学者所不能废。”焦循《尚书补疏叙》云“为魏晋间人之传,则未尝不与何晏、杜预、郭璞、范甯等先后同时。晏、预、璞、甯之传注,可存而论,则此传亦何不可存而论。”他们承认《尚书孔传》之伪,但又重视其作为魏晋人传注的时代价值。直到晚清王先谦《尚书孔传参正》,才又真正重新注意到《尚书孔传》。

因此,《尚书孔传》本身的完整、对后世影响非常大且前人研究较少,使得我们对《尚书孔传》有了重新审视及价值评判的必要。(参见原书第1-2页)

《尚书孔传类诂》编制依据

《尚书孔传类诂》的编制,之所以基本参照《尔雅》的分类框架,主要是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:

第一,古代的训诂资料,有所谓的“雅学”一路。类诂之体起于《尔雅》,后来仿作者有《小尔雅》《广雅》,以及宋代陆佃《埤雅》,清人陈奂《毛诗传义类》等。特别是《尔雅》,作为中国最早最权威的一部训诂专书,其分类方式,构建起此后传统训诂学分类的基础,影响深远。像陈奂《毛诗传义类》和张舜徽《郑雅》,都参照了《尔雅》的分类框架,对《毛传》和郑玄对经典的训释进行了分类。因此,《尚书孔传类诂》也以《尔雅》的分类框架作为参考。

第二,孔颖达探寻《尚书孔传》训诂资料的来源时,对来自于《尔雅》这样一个特殊现象有揭示。疏文中常常有“释诂文”“释言文”“释训文”“释地云”等说法,带有某种提示作用。也就是说,《尚书孔传》和《尔雅》的训释,存在着一定的联系。而且孔颖达在《尚书正义》中已经试图揭示二者之间的关系。

第三,《尔雅》虽涵盖类别广泛,但《孔传》对某些词语的训释无法归到其中的任意一类,只得新增类别。例如《孔传》所释职官、人名类词语为数不少,但无法直接归到《尔雅》十九类中的某一类,故本书在《尔雅》分类的基础上增加“释官”和“释人”两个类别。此外,像礼制类、刑制类词语的训释,虽然数量较少,本书也需酌情合理归类。因此,《尚书孔传类诂》是“基本参照”《尔雅》的分类框架,对《孔传》的训诂材料进行归类研究。

目前,《尚书孔传》之类诂尚付阙如,故本书厘析《孔传》训诂条目,将同一类型的训诂资料排比在一起,编成《尚书孔传类诂》(以下或称“类诂”),并在此基础上,揭示《尚书孔传》的训释内容、训诂方法、存在问题,考量其训诂水平。 (参见原书第14页)